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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当知青那些事】学骑马

2016-10-28 作者:诸炳兴 知青情缘

 


  小时候,隔三岔五在家门口看见有一对养马的夫妇,牵着一匹脖上戴个铃铛,背上驼着两边跨的布袋,上门卖马奶的大白马,也许50年代,那时沒有噪音,远远就可听到隐约的 “叮呤,叮吟” 马铃声,只要有人吼“卖马奶的来了”,我们兄弟几个与邻居孩子们一起追奔逐北,兴味盎然,一是可以看到白马,二还可以喝到从马奶中挤出来还温热的马奶,最让伙伴们自豪的是可以用小手摸摸马肚,但谁也不敢拍马屁股,拍不好马会用后脚蹬人,伤及人身,所以,大人们使劲叫喊着自家孩子别摸马屁股,从此,我和小伙伴们都懂得:马屁股是不能乱拍的。


   那时,听大人们说: 夏天来到之前, 小孩喝了马奶就不会长痱子. 于是家境好些的家长都要买马奶给孩子们喝. 至今,我还记得那时温热的马奶有点酸味.


   有一次,我好奇的问家里老太太(爷爷的妈),这马是专门挤奶的吗?怎么肚子里那么多奶? 老太太告诉我: “这是才生了小马的妈妈, 它沒给自己的小马吃奶, 都给你们吃了.”“那小马沒奶吃了? 会饿死吗?”我问老太太,但是等了好多年,直到老太太去世,她也沒告诉我:小马不吃奶会不会饿死。从那起,我老想到小马沒奶吃一定会饿死,以后,大人们再叫我喝马奶,打死我也不喝了.

 


 老头牵着马,老太就钻到马肚下去挤奶。

 

    又后来, 在家的后马路上(原名徐虹西路现为吴中路)常常看见有人骑着马来回奔走,每次一来,我们就跟在后面边追边吼 “驾, 驾!” 听大人们说, 这是上海电影制片厂用来拍电影的马, 有白的、花的、枣红的、黑色的。有一次,小学老师带我们去看电影,看见解放军骑了一匹叫“草上飞”的大黑马,骑兵骑着马在草原上手挥马刀,飞奔杀敌,那可真带劲。心里暗想,等我长大了,到那时也去当上解放军,真能骑上马该多威风凛凛!


   中学毕业,文革开始了,因出身不好,当兵的梦被彻底毁灭,想当解放军也心灰意懒了。为了实现这一愿望,我丢下手中的油画笔,抛弃了上海工作的饭碗,报名去了云南兵团。


   当我收到写着“中国人民解放军”的兵团入伍通知书,真是激动万分,还煎熬了几天不眠之夜呢。


   来到美丽的西双版纳,当上了“三不象”的“土八路”,(说农民发工资;说工人拿锄头;说军人干农活。)除了指导员穿了一身“黄皮”军装和连、排、班编制外,一切都沒半点“军”味。当然,想当骑兵的梦也慢慢被扑风扫地了.


   经过劳动锤炼,"彻底改造世界观",我这个“可教子女”凭着自己的“手艺”活,从班长被调到机关当了干事,主要工作是每天出全营的《战报》,白天下连队采访收集,回来编写报道,夜以继日,做些为党“吹喇叭、抬轿子”的工作。


   西双版纳兵团的路被称“水泥路”一下雨,泥泞不堪,人行走都拔起萝卜带出泥,步履艰难,有时只能光脚走路还利索些。雨季的一天,我骑着自行车去很远的十九连队采访,回来时,车轮被泥巴裹足不前了,只能将车扛在肩“车骑人”回营部。那天,正遇教导员站在营部马圈旁,与养马的老陶嘀咕着什么,他见到我裤腿卷起,光着脚丫,的确凉白衬衣沾滿黄泥巴,肩上扛着“泥裹车”,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,惊奇地问我,这么晚从哪里回来?我说中午饭后从十九连扛着车走回来的,已走了近五个多小时了。他听后,眉头一皱,深吸了一口烟,用手拍拍身边的马背,当场通知养马的老陶,明天开始,让老陶教我骑马,以后遇到雨天,不要骑车了,可让我骑马下连队了。老陶满口答应。


在西双版纳拉橡胶乳的马车

  

   老陶养的马是拉马车的,全营人都知道,营部这几匹马真象马戏团的马,在老陶的训服下是最听老陶口令的,他可让马“立正,向左转,向右转,起步走…… ” 每次见他溜马,老陶也从来不骑马,不知是否他爱马不舍?此时,也许是“军令如山倒”吧,他居然答应教我骑马。为了实现我儿时的这一愿望,眼下我能如愿以偿,那就别说有多高兴,为了让老陶尽快的教会我骑马,我立刻去商店买了两个罐头,提了壶酒,去老陶家喝酒拜师了。


   两天后,老陶专门为我准备好马鞍,把马带到一块刚收割完的稻田里,开始给我授课:他让我两手提着韁绳,两腿夾紧马背,等马跑起来时,你在套里的脚要站立起来,要左转拉左绳,右转拉右绳,要马停拉双韁,要加快可用脚猛力敲马屁股……。听完,我按要令,重复一遍给老陶听。“考核”基本合格,他将我扶上马,多少年的梦想果然让我梦寐以求了,我坐上马背,真乐不可言了。加之旁边一大群傣族的俊男靓女的围观,那时,血气方刚的我,心中一阵“人来疯”骤然腾起,在一片“利啊,利啊,利多多!(傣语:好啊好啊太好了)”的欢叫声中,我两腿猛力一夾,大黑马开始行动了,越奔越快,我开始紧张起来,已忘了如何拉韁控制了,这时,马的屁股老往上蹬,似乎根本不让我骑在它背上,非要把我从背上撒下来。



 回城30多年后旅游时我又骑上一匹蒙古马

 

    只听老陶边追边在大声的训骂着大黑马,渐渐老陶的声音越来越远,此时,真如“脫缰之马” 窜过稻田、菜园、甘蔗地,跨过水沟、田埂、村寨,直向前方奔去,我拉着韁绳的手紧紧抓住了救命的马鞍子,任凭它放肆乱奔,我巳吓得魂飞魄散,不知所措。


   一瞬间,马已来到流沙河畔,雨季的流沙河,河宽水猛,汹涌澎湃,我如惊弓之鸟,也许大祸临头,人的本能突发,我学着老陶声嘶力竭地叫喚着“立正……立正……” 双手拉紧韁绳,也不知大黑马听懂了“立正”,还是双韁拉痛了鼻子,也不知是否看到急流的河水,它前脚突然跨得老高,狂叫一声,戛然止步,它把整个身子高高竖起,我手里还紧拴着韁绳,突然,来了个人仰马翻,我眼前一黑,直冒金星,我已从马背上摔了下来,如同一堆牛尿,滩在地上,动弹不得……。


    这一跤,摔掉了我儿时的梦想,摔走了领导的关心,我骑马之心终于死了。后听老陶给教导员说:我们营里的马是拉车从不驮人的,可能不习惯,也有人说这马听惯老陶云南墨江话了,它听不懂你说的上海普通话,所以不听指挥了,更有人说上海人胆小鬼……。


   我心想,马发脾气,比人更可怕,人发牢骚可讲出来,可马不会,我骑着它,万一哪天它不顺心,将我翻到山沟里,那去找谁负责啊?前思后想,还是保条小命为重,也不想无缘无故把“青春”统统献给边疆了。那时,我似乎患上了“恐马症”,再也不敢接近马,更不去学骑马了。

  “好了伤疤忘了疼”,回城后,经常出外旅游,每次见到马,我还是毅然骑了上去,不知咋的,年纪大了,还真学会了骑马。

    

2011年去云南丽江作者(右一)骑马行走茶马古道

    

    我在知青时代虽然沒学会骑马,但是,通过那次学骑马,慢慢使我爱上了马,从而了解不少关于马的知识。其实,人类对马的驯服充分说明人是万物之长,骑的马与拉车的马是两个不同类的。马既是生产工具,也是运输工具,还是战争工具。人类的智慧在于充分改造优化了马的天性,以至于没有一种现实中的动物可以超过马在人类心目中的地位了。马在人类历史上曾经充当无可替代的角色,马是动物界的枭雄,天马行空,策马扬鞭,生命永不停蹄,戎马一生,立下汗马功劳,留下龙马精神,这就是人类对马的评价。而在光鲜背后,马的性格词典里,总免不了带有凝重和悲壮色彩,在马年写此文不禁更令人感怀。     

 

来源上海知青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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